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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宗慶率團擊鼓上陣 為林懷民舞作《薪傳》再寫傳奇

擊時行樂

2023.3 文/編輯部

圖片提供/雲門舞集、財團法人擊樂文教基金會

 

《薪傳》描寫先民渡海來台打拚的故事。

 

1978年,31歲的林懷民編創「柴船渡烏水,唐山過臺灣」的《薪傳》,這是首齣以臺灣歷史為題材的劇場作品,公演時恰好遇到中美斷交,意外成為民眾情緒的出口,寫下一頁熱血的傳奇。而在45年後的今天,也是疫情後亟待振作的時刻,《薪傳》又重新搬上舞台,當年擔任打擊樂演奏的朱宗慶,也將率團上陣,重現舞者們背後那震懾人心的鼓聲,一起鼓舞人心。

台灣集體記憶裡最重要的一支舞

當年,雲門在嘉義首演《薪傳》,演出當天卻傳來中美斷交的消息,一向穩定的靠山突然沒了,令人們悲憤不已,此時,刻劃先民冒險犯難、奮鬥突圍的《薪傳》,在歷史的轉捩點上,安慰鼓舞了激憤的社會。6000位觀眾流著眼淚,在台下跟著舞者一起歡呼嘶吼,彼此有了同舟共濟的決心。

這支舞的傳奇還不只於此,為了讓舞者能體會先民胼手胝足的辛勞,當年林懷民在排練時,帶著舞者去新店溪畔搬石頭,搬累了就在河邊睡覺。他說,東方農民都是蹲著勞動,「蹲」也變成「薪傳」很重要的語言。這支舞不只是先民渡黑水溝的奮鬥故事,它同時也說出一般人內心的掙扎、痛苦以及尋找未來方向的憧憬。

而在90分鐘的舞作中,舞者從頭到尾都要大動作的舞動和跳躍,像是人肉戰車般一波接一波,中間只有陳達唸唱的三次「間奏曲」時,舞者才得以喘息,終場的彩帶舞更是把體力逼到極致,因此還被舞者稱為「殺人之舞」,每每跳到以為自己要死了,然而跳完後卻有脫胎換骨的感覺。

 

《薪傳》中的<渡海>

 

打擊樂伴奏同樣考驗人類的極限

對於朱宗慶而言,《薪傳》同樣也在考驗打擊樂團的極限。「舞者需要從頭拚到尾,擔任現場演奏的我們,也是從頭拚到尾!對力度的需求、體力的消耗,在在考驗人的極限。」1985年,朱宗慶首度隨雲門舞集赴美巡演《薪傳》,即便後來已累積了百場以上的演出經驗,每一次擔綱《薪傳》的現場演奏,都是一次畢生難忘的回憶。

 

朱宗慶與團員早年為雲門舞集《薪傳》演出的合影。

 

朱宗慶認為,《薪傳》是很重的曲目,而且使用中國大鼓,如果光用西方技巧來演奏很容易受傷,當時他還曾帶著團員去跟國術館的師父學,看他們如何暖身。不僅如此,《薪傳》也是個極度講究「感覺」、「呼吸」與「共鳴」的演出,不論是舞者與擊樂,又或者是演出者與觀眾間的關係,都是動態的推展,依著當下的情緒隨時做變化。

「當大鼓一打下去,那是個非常重要的聲響,它必須給予舞者力量,讓音樂與舞者產生共鳴、與觀眾產生共鳴,舞者必須專心聽打擊樂的聲音,我們也需得專注隨舞蹈呼吸、脈動。」然後,觀眾們才能在二者的詮釋中,感受先民從渡海、拓荒到最後的歡喜收割,以及極具震撼的生命力。

 

舞團與樂團的薪傳,鼓舞疫情下的每個人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次《薪傳》,林懷民將親自排練雲門第八代舞者;而打擊樂團則由朱宗慶與四位資深團員以及五位中生代團隊擔綱擊樂演奏,這是世代之間的共同攜手拚搏,更是《薪傳》之所以「薪傳」。

林懷民說,過去的三年,疫情令每個人受到很大的影響,尤其是這一代的年輕人,他們失落了三年的青春,沒有畢業旅行,也沒有畢業典禮,人際關係在一個最容易對人生很多渴望嘗試的年齡歸零。可是《薪傳》想講的是,困境可以突圍,但不訴苦,因為祖先便是這樣,不管當年他們是懷抱什麼樣的心情渡過黑水溝,依然堅持這條路要走下去。希望大家可以從舞作中得到70年代「青春火焰」的一些溫熱,進而找到突圍困境的力量。

朱宗慶率團親自擊鼓上陣,呈現打擊樂團的另一種「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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